用专情成就精神品性
——记年轻女画家衣阳
作者：席小平
衣阳是我多年来熟知的一名年轻女性画家，她不仅是北京衣惠春艺术工作室的骨干成员，更是多年来在中国画领域、特别是在花鸟画与人物画领域被同行广泛认可，被老百姓普遍喜爱的一位成就突出的年轻画家。
她的花鸟画、人物画，一方面系统地继承中国画的优良传统，作品呈现出扎实的功底，一方面深入生活，多年来以艺术工作室为依托，随著名画家父亲衣惠春、母亲石丹一起游历祖国名山大川，坚持写生，把对生活的感悟源源地专情地融入到艺术创作之中，广泛汲取民间的优秀艺术营养，不断融入西画艺术的元素，逐渐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的审美约束，从而用孜孜以求、全神贯注的专情，成就了自己绘画艺术的精神品性，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面貌，作品逐渐为广大美术爱好者喜爱和青睐。
衣阳，端庄、秀美的形象，在衣惠春艺术工作室多次的全国展览中看到了她的诸多作品，在其工作室和媒体的宣传中，不时地又可以看到她的名字与形象。作为当今实力派大家衣惠春先生与国内绘虎名家石丹的女儿，从小在这个艺术之家，在父母的双重艺术熏陶下，聪明好学，痴迷艺术，有七年学习小提琴的经历，使她很小就懂得艺术的甘苦，高中读书时又转向对美术的酷爱，并以优异成绩考入了鲁迅美术学院，从此成为科班出身的美术艺术家。
对我印象最深的是衣阳的一组长幅工笔写实牡丹，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上午，为画册序言的撰写，我踏进了衣惠春先生在北京古玩城旁侧的工作室，长长的走廊上陈列悬挂着一组近十米长的写实牡丹图。脱去了以往人们艳俗浓重红花绿叶的习惯情结，显然，作者追求的是恬静高雅俊逸之美。作品体现出深厚的传统绘画功力，并有着浓浓的时代气息。满园春色，绿色丛丛，簇拥着盛开的牡丹，脂粉靓丽，不为尘染，气质天成，相爱的情鸟翘尾展翅倾诉着对牡丹的爱恋。那一株株造型精美、神情俊逸、无规自然的枝杆与硕大的花头，那枝上生根、直插泥土的无数根茎，那根根“胡须”与花身，迎风摇曳，轻盈柔美的牡丹真是美不胜收。这不仅是大自然的牡丹，生活中的牡丹，这分明就是艺术家精神和理想中的牡丹。美丽动人，果实累累，色彩斑斓，恬静温情，亲密无间，现勃勃生机又使人梦幻无限。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这真真是对牡丹的咏唱，是对人生的礼赞。这是我对衣阳艺术的初次印象。
从此，这幅作品便深深地植根在我的印象里，衣阳这个年轻女画家的形象也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底和印象中。
花鸟画作为一门独立的中国画绘画艺术，每每用丰富的笔墨色彩为广大受众展现出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艺术世界，花鸟画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的体现，也是民族精神和气质的象征。在这个艺术世界里，一幅精美优秀的花鸟画艺术作品，确实能以其迷人的魅力征服很多观众。特别是画家通过匠心独运的构思，高超艺术技法的运用，笔墨色彩的灵活营造，使气韵清逸的自然花鸟跃然纸上，往往给人留下永恒的美感和记忆。
科班出身，又历练了近30年的衣阳，其绘画尤其是花鸟画中的表现和性情，往往来自她自身的感受和对生活美的不断追求和发现，来自她对艺术的不断专情与专注，所以在她的笔下，艺术往往表现出很强的感染力，她的许多花鸟画作品，常常又表现出全新的美学视角和艺术魅力。
衣阳是一个很安静很踏实的人，她不善言辞，但温静中有一种执着，需要表达时又言简意赅，观点明确。画如其人，她的作品也总是恬静醇美，每每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北国风韵。明快而沉静，抒情而稳健。繁则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简则清新舒朗，雅致悠然。在具有鲜明艺术个性追求的同时，也具有很完善的绘画技艺手法。传统和现代结合，中西融汇，专情中不断呈现出一种精神品性。也因此，观近些年衣阳的一系列新的作品，已呈现出一种独特而较为完整的艺术表现性及精致而典雅的审美感染力。如“惠风和畅”、“国色”等，从大题材、大制作，到小品、雅集，时而形态万千，时而悠闲自然恬静。要么运用炽热颜色绘制出一幅幅美丽动人、色彩丰富、昂扬向上、充满激情的作品，要么其作品中“斜阳下的金色霞光，披满矮篱笆内外盛开的北国的菊花，形态万千的数只和平鸽悠闲在花丛边”，如此云云，便确能给人们带来那般自然恬静的清秋之感，和身在世外的优美寥廓的审美感受。
衣阳的作品里，特别是近年来创作的动物、龙图腾，甚至包括人物、仕女、关老爷等，其造型里经常潜藏着一种灵动的肌理规律，她笔下的植物与背景，人物与造型，总是呈现着一种与结构相得益彰的笔迹笔痕。每每似按照一种规律排列，却又并非一成不变的程式化符号。她是从各种生活体验中，在写生的基础上，从对各种事物的领略，从人物植物的鲜活构造中抽取了实体元素，经过点、线、面和积、染、拓等绘画性技术加工、取舍、概括、整合为具有绘画表现意味的肌理语汇。如“鱼跃五环”、“鼓山春晓”、“荷塘系列”等作品，由于其肌理变化所形成的节奏变化，犹如室内乐一般温馨优雅又刚毅劲健，使作品具有了一种沉稳而轻松的艺术格调。
衣阳作品的色彩，每每呈现一种浪漫的色调，她的色彩运用总体上为写实，大致也可归于传统工笔或者现在可以归于现代工笔范畴，但这些对于她已不很重要，或者换句话说，某种意义上，她早已超越了这些范畴。在花鸟画甚至人物画的领域里，她大胆的探索、创新、突破，在潜心钻研传统、临摹、读画中不断的吸取精华，从个人性格、志趣出发，在传统笔墨与西画兴盛中选择了相互融合、自由奔放的笔势，作为自己抒情言志的艺术程式运用和发挥，其“墨梅”、“紫藤”、“牡丹”等作品，大胆落墨，随意而作，已不拘成法，从而产生了别具一格、妙趣横生的时代艺术效果。
中国画讲究意境，不仅是绘画，中国传统文化的大部分艺术形式如诗词、文章、书法等，都以意境高低作为评价标准，其中涉及了相当多的文字和美学理论问题。感性地理解“意境”，就是以“我”之心感发外物，以外物触发“我”之情，在心境与物境的互相融通、渗透中呈现一片自我空灵、深邃的艺术天地。
有诗心即会有画境，“境由心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造什么样的境，有什么样的修养、人格，就会有什么样的作品。所以王国维说，伟大的艺术家应该具备高尚的人格。艺术既要有“内美”，又要有“修能”。内美即画家的精神品质之美在艺术作品中的体现，“修能”是指绘画技巧，即画家笔墨水平在绘画中的应用和表现。千百年来，历代优秀的中国画家总能用富有生气的笔墨，把存在的世间万物和内心的感受相结合，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使后人通过他们的作品，不仅仅能够看到艺术的外在美，体会作者的内在美，也能够从作品中看到其画家所描绘的“象”，发现其中的“意”和一条延续至今、亘古不变的文脉发展路径。从这种意义看，如果中国工笔画表现的是画家心中的安详，那么，写意画则是用洗练的笔画表达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情怀。
如今，衣阳的艺术早已从写实工笔开始追求写意，或写实写意相结合，写实中有写意，写意中有精工，其艺术趣向早已开始追求天趣自然、充满生气、线条精微、律如乐韵，画面则追求明快亮丽、光影交融、空间深邃、层次重叠。既保留了传统花鸟画恬静典雅的特点，又结合了现实生活的体验及时代审美意识和中西融合，足见其画家的成熟和修养已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
“岁寒三友”是衣阳的一幅小幅精品，以扇面形式完成。画家用墨笔画上株株饱结花朵、苞蕾的梅枝，继而交错、绕夹着如星芒般的竹针与墨影般的竹叶，将它们横斜置于画面中央。在国画中，松、竹、梅是常被表现的题材，而在“文人画”中，松、竹、梅被称为“岁寒三友”，取松、竹、梅都可傲凌风雪，不畏霜寒之性，以表现人格品质和气节的高尚。
“荷花图”是衣阳又一幅代表之作。荷花，一直是清高的象征，花叶清秀，纯洁典雅，沁人心脾，自古就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给人以精神上的享受和视觉上的美感。正因为如此，衣阳在成功继承古人清高富贵典雅与飘逸相结合的传统内涵的同时，又将西画中造型光影明暗的元素有机地融汇进来，从而在熔古化今中，既呈现出一派崭新的时代风貌，寄托着人们对荷花高洁精神的向往和追求，又表现出画家性格的纯洁、清秀、专情与清高。
人到中年的衣阳，能有如此的成就，除去美院为其打下的扎实专业功底，几十年如一日地沉下心来一心一意的钻研绘画艺术是一个主要的原因。花鸟画是技术性创造性很强的艺术，不少人由于缺乏孜孜以求的刻苦精神和对绘画艺术浓厚的兴趣，每每原地踏步、停止不前，衣阳属于那种既勤劳又很有天赋的人。
如今她不仅在对继承传统笔墨、领悟传统精神方面有了明显的成就，倾注了自己的情怀，而且在追求中西融合之路上也有了许多大胆而成功的探索，如“金风”、“天香”作品中的装饰风格和版画遗风，“香远益清”中以线为主的仕女与重彩铺金的荷花的对比成趣，既有中国传统绘画精神内涵，又在形式上与传统中国画拉开了距离。
专业出身的衣阳，基本功扎实，文化修养全面，有理想，有抱负，有坚定的探索精神，相信未来的艺术长路上，那个清静、无为、纯洁、纯粹的衣阳，一定会走的更远，会有更大的成功，有更多更美的无愧于这个伟大时代的艺术创造。
2019.7.9于北京